第95章 被爹带走了?(下)

  听到此处,徐三坚将瓦片小心的摆回原位,并示意风赴怀这回可以走了。

  风赴怀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徐三坚让他跟踪支广却是依旧不相信方才审问时此人说的话!

  如今听到支广与梁五的对话,知晓他方才所言并非胡言乱语,因此便没必要继续听下去了。这徐三坚端的是狡诈如狐又心细如尘,刺了支广大腿一剑之后仍未完全相信对方,如此谨慎无怪能在太行剑派的数次围堵中从容逃脱。

  今夜回探风府着实令风赴怀受益匪浅,人在江湖,亲耳所闻,亲眼所见皆未必是真,还需多方印证。

  那个神秘势力几次三番刺杀便是最好的例子,使剑的用刀,刺杀的扮成好色,假扮恒山派大师兄等等。

  风赴怀彻底领悟,江湖为水,水虽清,却需靠自己将面上的油污拨开方能看清水中的真相,否则只会云里雾里,甚至与自己所见背道而驰。

  屋顶二人正要悄然离去,风赴怀与徐三坚脑海里没有丝毫预兆的骤然出现一声炸响,“哼!”

  风赴怀只感到一瞬间失神,然而徐三坚却是脸色大变,“六脉绝顶高手!”

  声音是从梁五隔壁房内直接传入两人耳中,相当于传音入耳,只不过这次的传音入耳带有极强的攻击性。

  徐三坚连忙传音道:“公子,快走!”

  说罢两人再顾不得掩藏行踪,全力施展轻功向外飞奔而去,下方巡逻兵士顿时察觉屋顶有异,齐齐喝道:“什么人!”

  兵士提戈欲追,内院暗处亦有弓箭手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弯弓搭箭指向二人。不过由于两人速度太快,又是在屋顶,几个纵身便飞下偃府消失不见。

  明里巡逻的兵士正要追出门去,方才那间屋内响起一个声音:“不用追了!”

  巡逻兵士听见此声顿时停下脚步,重新如常巡逻,暗处弓箭手亦收回箭羽,内院之中又恢复了平静。

  梁五听见屋外士兵的喝喊声,走出屋外,严厉道:“发生什么事?!”

  隔壁房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道:“不开眼的小毛贼罢了。”

  “哼!”梁五质问道,“你为何不将其拿下!”

  “在下只是奉晋侯之命负责此次赏宝大会的安全。”此人显然不买梁五的账,他言下之意便是“老子只听晋侯的,你丫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梁五阴狠的想到:“勃鞮,总有一日杂家要让你好看!”

  原来梁五隔壁屋舍之内竟然是勃鞮,难怪武功如此之高!

  勃鞮被上一代晋侯姬诡诸救下之后曾发誓一生听命于晋侯以报其救命之恩,几月前晋侯夷吾为了找回玄武玉,听梁五之言举办此次赏宝大会,然他亦预料到届时武林各派定会纷纷派高手前往,因此他命勃鞮前来蒲城。一来可震慑各武林人士不要轻举妄动,二来一旦找回玄武玉可保证玄武玉与梁五的安全。

  事实上风赴怀与徐三坚方才从屋顶绕至内院,刚摸至其屋顶的那一刻他便有所察觉,只是勃鞮早年被人陷害以至断了男人之根,因此他平生最恨阴险小人。他在晋宫多年,不齿梁五这阉贼的为人,所以在发觉二人并无加害梁五之意后并不出声,只是暗自戒备。

  无奈勃鞮重信重诺,此次乃是奉晋侯之命前来保护赏宝大会与梁五的安全,他担心屋顶二人对赏宝大会不利,或有意晋侯所寻之玉璧,这才在二人打算离去时出言威慑,意在告诫他们下不为例。

  勃鞮本就是正巫教天才,十五年前已然就要练成貘身,如今更是貘身大成,比一般的六脉高手还要厉害,因此徐三坚才会如此脸色大变。

  正巫教俞华蛇猖貘,第一层俞身已相当大周天,之后每一层都意味着相当于奇经八脉中多开一脉,到貘身已然不弱于传统门派的六脉高手。

  江湖中能够打通六脉的少之又少,皆是一派之中的中流砥柱,可谓元老级别,甚至还有很多门派尚无一位六脉境界之人。

  此次的赏宝大会聚集了如此多的武林高手,如今又多出一位貘身大成的勃鞮,想必到时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而风赴怀与徐三坚飞身逃出偃府之后径直朝着逆旅飞奔而去,徐三坚一马当先,使出了吃奶的劲,风赴怀竟然有跟不上的感觉……

  仔细分辨后,风赴怀察觉方才那位绝顶高手并未追来,于是传音道:“别跑了,那位前辈并未追来。”

  徐三坚听罢又跑出十丈这才停下,心有余悸的仔细观察片刻,直到确定真没人追来这才放心,只见他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公子,从前跑习惯了……”

  风赴怀满头黑线,“尼玛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方才我与你一同犯了案呢!”

  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公子啊,你跑这么快,要抓也是抓到我呗?”

  “呃……”徐三坚无言以对。

  “看来我还是将你的内力封住为好,如此一来你想跑也跑不快了。”

  徐三坚听罢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收,一本正经道:“公子请先走,三坚为您殿后,除非他踩着三坚的尸体,否则别想追上公子!”

  风赴怀哑口无言,直接运劲封住徐三坚气海,随后施施然走回逆旅。

  待两人回到逆旅,已是平旦时分,即寅时,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开始亮了。

  二人悄悄由窗口翻上房,发现屋内的灯仍亮着,原来是刘萍萍正在房内,显然等了他们一宿,风赴怀不禁有些感动。

  刘萍萍见二人回来,连忙起身问道:“公子,可有夫人消息?”

  风赴怀点头道:“算有一点,不过仍未确定娘亲此刻究竟在何处,待到明日我再出门打探一番。”

  虽然仍未知齐妘如今身在何处,不过今夜打探到有关母亲的消息令风赴怀心下稍宽,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

  “有消息就好!”刘萍萍开心道,“折腾了大半夜想必你们都饿了,公子昨夜就没吃多少东西,我在主人家休息前特地让他做了些点心留给公子。”

  风赴怀笑道:“谢谢萍萍姑娘,不过我还不饿。”

  刘萍萍接着说道:“那公子便早些休息吧,明日好继续打探夫人的消息。”

  风赴怀点点头,“萍萍姑娘也快些回房休息吧。”

  刘萍萍俏脸微红说道:“其实公子可以让他回房休息……”说罢,她望了一眼徐三坚。

  他们三人只有两间房,徐三坚回房休息,那刘萍萍岂非留下……?

  风赴怀被说得满脸通红,求助似的看向徐三坚,对付女人这淫贼或许更有办法。

  然而徐三坚回来路上再次被他封住内力,此时看都不看风赴怀,对刘萍萍说道:“那徐某便先回房了,萍萍姑娘与公子也不宜太过操劳,早些休息吧。”说罢作势欲出门。

  风赴怀拿刘萍萍没办法,对淫贼却不会怜香惜玉,只听他淡淡的道:“风某听闻内力被封得久了似乎会走火入魔,也不知是真是假。”

  徐三坚已迈出门的右腿停在半空,接着瞬间缩了回来,转身对刘萍萍赔笑道:“萍萍姑娘早些回房休息吧,公子明日还要早起呢。”

  刘萍萍本就是见风赴怀心情稍好而言的玩笑之语,因此掩口笑着向两人告辞后回房了。

  风赴怀与徐三坚亦早已累得够呛,尤其是风赴怀由于担心母亲的安危身心疲惫,一躺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风赴怀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便已醒来,照例趁着天地之气精纯之时开始修炼晨雾气诀,这已成了他每日必修的功课,这份坚持韧性的确世所罕有,无怪他只十五之际便达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五脉之境。

  待徐三坚醒来时风赴怀正好练完气收功,徐三坚吃了一惊,平日里他也能坚持练气,不过却做不到如风赴怀这般风雨无阻,要知道他昨日可是只睡了一个时辰啊!

  “难怪公子小小年纪武功却如此厉害,将来公子的名字定会超过他父亲响彻整个武林!”昨夜他已知晓风赴怀是晋国第一剑客风孟斌的儿子。